从冷清、破败、凋敝的村庄场景,到现代化的物质空间环境;从以农业为主的传统生产生活方式,到多元化乡村旅游新业态的孵化运营;从由血缘和地缘关系构成的乡村社会,到包容了业缘和情缘的多元化乡村社会……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北斗乡村建设研究服务团队的陪伴式帮扶下,通过“校-地-村-企-社”多方共建的努力,抱龙村走出了一条乡村“空间-产业-社会”全面转型的发展路径与具体示范。4年的时间成长为西安大都市边缘区乡村现代化发展的样板,新增各类产业近30家,市场资本投资超6000万。团队以城乡等值为原则全面推动了抱龙村的现代化进程,完成了宜居宜业美丽乡村的“前半篇”工作,也在以人为本,持续推动乡村治理,致力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后半篇”工作上奋力前行,受到媒体平台的广泛报道与宣传,众多学校单位的观摩与学习。
一、基本情况
抱龙峪是秦岭北麓距离西安市最近的一个峪口。相传唐太宗李世民降生于天子峪,由抱龙峪抱出,抱龙峪故而得名。抱龙峪村依峪而建,山水秀丽,北侧抱石村,背靠秦岭。在2018年6月的长安区行政村改革,两村合并更名为“抱龙村”。
2019年,长安区启动了花园乡村建设行动,而抱龙村被选为试点村庄之一,获得了一定的政策支撑;又由于抱龙村地处秦岭,紧邻西安的区位优势,长期以来已经成为了西安市民的“后花园”,具有广阔的旅游市场前景。与此同时,陕西省、西安市陆续出台了秦岭生态环境的保护条例,村庄发展受秦岭生态环境保护条例的限制。面对以上发展机遇与挑战,如何探索生态保护与乡村发展和谐并进的振兴之路?如何探索大都市区近郊村庄的城乡融合之路?是抱龙村发展需要思考的问题。
团队2019年受长安区政府邀请进村调研,驻村展开规划设计工作,通过闲置空间改造利用提升村庄人居环境,至同年底,村容村貌焕然一新。2020年,抱龙村产业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后来成为长安区规模最大的乡村民宿集群之一,乡村振兴成效显著。在整个抱龙村建设与发展过程中,团队采用全程陪伴的驻村方式,与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激发了村民主体的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让抱龙不仅仅是一个承载乡愁的地方,更成为了老百姓幸福生活的家园。
二、实施进展
(一)塑造村庄高品质空间
抱龙村作为大都市近郊乡村,具有先行推进乡村现代化建设,形成示范效应的责任,其建设多采用当地的乡土材料,通过现代化的设计手法,在保留乡土记忆的同时,满足现代人的审美需求。
在抱龙中心公园的设计中,对于基地内的红砖、青瓦、石块等废弃材料,团队秉持“建筑废料资源化、建筑材料乡土化、废旧器具记忆化”的原则,充分考虑地形并利用基地内的大量树木,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坡地景观,并就地利用各种废料,将原先脏乱差的空间变成了具有现代气息的村庄中心公园。
村内“牛圈”也在建设中完成了华丽转变,团队利用现状地形和树木,结合村中特有的垒石工艺,将其改造成可供村民们纳凉休闲的仁义园;在抱龙村农宅立面改造中,致力于通过设计、建造点亮乡村,坚持不做“涂脂抹粉”的事情;同时,团队始终坚持共同缔造理念,在抱龙村庄主路的防护墙建设中,充分考虑村民意愿,在村民参与现场建设的过程中也展现出了非凡的创造力,为抱龙村塑造了当代人留下的“龙”。
(二)推动村庄产业发展
在完善公共设施,推动公共空间品质提升,为村民提供休憩娱乐所需场地的同时,北斗乡建团队通过大量的村庄调研工作,在具体掌握村庄产业发展基础以及百姓的产业发展诉求的前提下,为抱龙村确定了“乡土DIY 生活馆“的产业发展方向,并建议以民宿产业为村庄主导产业。
2020年,在团队的倡导下,国企公司山水长安文旅入驻抱龙,在村内投资超过2000万,建设经营云裳花栖乡村民宿和云裳铺子书咖品牌状况颇佳,使民间资本建立起对抱龙村的投资信心。与团队具有良好伙伴关系的新鸿业作为施工企业,在完成了空间重构阶段的建设施工环节,进一步受到团队对乡村产业发展与实施构想的影响,在国企带动下决定转变身份,投资建设望京·别院、鄉伴·花見等三家精品民宿,进而又带动了多家企业入驻。
抱龙村逐渐形成以民宿产业为主,兼有茶艺、养生、露营、农场体验的多元产业发展格局。与此同时也为村里提供了就业岗位,带动了当地农特产品的销售。更加重要的是,通过团队对乡村空间和产业的重构,以及政府、企业的支持和带动,许多村民看到了村庄发展的希望,放弃在大城市的工作,通过自己的一技之长,从事例如美食制作、酒店服务管理、经营民宿、农家乐等工作。
目前抱龙村内已开设6家村民自主经营的民宿,同时还包括有10余家村民经营的配套产业,并处于进一步扩展的趋势。在团队的引导下,抱龙村本村民宿主联合其他个体商户成立了以“同心,同德,同舟楫,十指相扣求发展”为宗旨的“抱龙同心商业联盟”,联盟成员与团队成员共同展开对村庄未来产业发展的丰富设想与活动策划,并以踏实肯干的劲头推动着具体工作的落实。体现出抱龙村民能力的提升、思想观念的转变,在未来村民将逐渐演变为支撑村庄产业发展的主体。
(三)激发村庄内生动力
“坚持村民主体地位”是乡村振兴战略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只有百姓积极主动地参与建设,并懂得爱惜、维护家园,乡村才能得以健康可持续的发展。在抱龙村帮扶过程中,团队始终秉持以村民为主体的理念,将其作为乡村建设、治理阶段的重点工作,通过各种方式提升村民的参与感、认同感。
在乡村建设阶段中,团队鼓励和带动村民参与建设,如村庄主路的防护墙,在设计中结合秦岭山脉蜿蜒起伏的形态,村民在参与方案讨论中突发奇想:“我们抱龙村一直都没有龙,你们看这墙,多像一条龙啊!”为此,在驻村规划师的指导下,村民们叠砌小青瓦作为龙鳞,立放鹅卵石形成龙脊,又依据村里原有的景观,将龙头建在土地庙旁,把大杨树作为龙尾。从此,抱龙村真正有了“龙”,往来游客无不赞叹墙体精妙的设计。
随着空间建设的逐步完成,抱龙村进入乡村治理阶段,带动多方主体共同营造和谐有序的乡村社区环境。
2022年9月团队于抱龙村组织开展乡村建设主题论坛,并提出构建以多元治理主体为前提,以内生性村民自治和外生性社企参与耦合的路径,形成抱龙村“校、地、村、企、社”多方共建的乡村治理体系。各方领导、专家学者汇聚在此,充分振奋了村民对于建设家园的信心。
2022年底“抱龙乡建共同体”获得「雪鹿奖·乡建年度榜样」奖项。其中为期6天的投票阶段中,团队带动各方主体积极参与,共同为了抱龙村的乡村振兴发展而努力。村里的民宿主亲自登门为不会投票的村民教学,也促进了村民的意识能力和思想观念的现代化。
本次评选活动充分提升了村民的自信心和凝聚力,使得乡村社会更加和谐、奋发向上。
三、工作特点及成效
(一)工作特点
团队在驻村乡建过程中,逐步形成了系统化的工作方法:
一是构建党建引领的乡村建设路线。在驻村期间,团队优先动员党员干部,发挥基层党组织管理和组织的力量凝聚村民,逐步形成以村党组织为核心,各类村民自治组织融合发展的村庄治理模式。将党建贯穿乡建之中,挖掘乡村党建资源、加强党建活动宣传、引入实地参观项目、提升农产品品质,以此帮扶乡村产业发展、村民增收。
二是提炼形成了从“调查-规划-设计-建设-运营”五位一体深度驻村全链条服务乡村的建设模式。扎根乡土,脚踏实地,与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精准把握村庄发展的现实矛盾;进一步构建“分级管控,分类施策”的全域乡村规划方法,因村施策;在设计层面秉承“现代化、科技化、节俭化、精细化”理念;提出陪伴式乡建的工作方法和乡村施工体系;在运营中提升村民的参与动力、培养村民参与能力。
三是构建深度驻村乡村规划建设机制。每名青年教师或一名博士负责一个镇办,每名研究生负责一个村庄,形成“一镇一博士、一村一硕士”责任驻村工作机制。全程陪伴乡村建设的各个阶段,展开具体设计和驻村指导,并协调不同主体的诉求,引导村民参与其中,有效推进乡村建设工作的全面展开。
(二)工作成效
自2019年团队投身抱龙村开展乡村建设活动以来,始终将提升村庄凝聚力作为各个建设、治理阶段的重点工作,从而激发村庄的内生动力。在空间建设方面,采用乡土材料,以现代化设计手法将村庄空间从脏乱差、建设无序的局面变为具有现代化气息的人居空间环境;在产业培育方面,4年的时间成长为西安大都市边缘区乡村现代化发展的样板,新增各类产业近30家,当地老百姓农宅价值从5千元每院每年增长为3万-5万元每院每年;在社会治理方面,努力提升乡村社会文明度,突出带动引领,持续推进后半篇工作的内容。
同时,抱龙村及驻村团队分别荣获多项奖项。
抱龙村凭借显著的建设成效获评2019年度长安区最美花园乡村、2021年度西安市乡村旅游示范村、西安市“美丽党建”示范村称号。云裳花栖民宿被评为2021陕西十佳最美乡村民宿、2022雪鹿奖·乡建年度榜样、2022年西安市等级民宿-精品民宿,2023年抱龙村列入西安市宜居宜业和美乡村示范村名单等多项社会荣誉。同时,团队驻扎服务乡村的事迹在国内不同层次的媒体平台上均有所报道,CCTV7及CCTV17、新华网、陕西日报、西安日报、长安融媒中心等30余家新闻媒体相继对团队驻村工作与建设成效进行百余次持续报道。
在服务乡村的过程中,多名师生获得当地政府颁发的“驻村规划师”称号,2019年12月,团队荣获“陕西好青年集体”;2020年4月至今,团队分别荣获“陕西青年五四奖章集体”奖、党支部入选全国高校“百个研究生样板党支部”、全国村庄规划编制志愿活动优秀实践奖、中国科协2022年度科技志愿服务先进典型等荣誉。
四、经验总结
自2019年至今,抱龙村立足实际、内外兼修,出色地写就了乡村振兴工作中以“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为重点的“前半篇文章”,并持续书写以“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为重点的“后半篇文章”。其典型经验可凝练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制定空间建设高标准。村庄建设是一项长期任务,不可一蹴而就,制定一步到位的空间建设高标准,有利于适应各阶段发展目标,避免重复建设。抱龙村内外兼修,在营造美丽人居环境的同时,重视村庄“内在”的提升,以实现同城市“有差异,无差距”的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为目标。政府对抱龙村人居环境建设的精准投资,也成为吸引社会资本入驻的先决条件,展现出“筑巢引凤”的良好态势。
二是重视策划运维并行。抱龙村规划中将策划作为前置性内容,提出“乡土DIY生活馆”的产业发展方向,并基于战略、经验、市场的考虑,优先发展民宿产业。在多方带动下,村庄民宿主自主形成了“抱龙同心商业联盟”共谋、共商未来发展,形成由“帮扶”向“自主发展”的关键性转变。当前抱龙产业显现出从民宿引流、农特产品售卖及农事体验、人才培训与共同运维的良好发展趋势,恰恰印证了规划策划与后期维护的合理性与必要性。
三是强化乡村治理工作。基于对村民的深入观察,提升村民话语权,提取村民想法价值点,充分利用村庄内外的社会资源,在多元主体的共同努力下一起解决乡村建设过程中的问题,以此调动村民积极性,使其自下而上地参与到乡村建设活动中,提升村庄凝聚力。通过鼓励与表彰对村庄能人,激发村民自豪感与上进心;通过建设废料资源化利用,促使村民参与废料分拣,推动“节俭营村”;通过培养乡村匠人,弘扬工匠精神,潜移默化中一步步唤醒村民主体意识,培养村民家园责任感。
五、推广计划
未来,团队成员会继续深耕抱龙村乡建,以“抱龙村乡村振兴‘后半篇工作’”为深入研究范例,全面推进抱龙村乡村治理研究与实践。与此同时,团队希望能够带动剩下的非经营村民,结合村民能力素质与村庄产业发展情况展开村民赋能行动,促进抱龙数字化治理等,逐步推动抱龙走向和美,从而作为发展“动力源”来带动子午街道乡村单元化发展,并为长安区全域继花园乡村建设后做好乡村振兴后半篇工作提供榜样与示范。
因此,在未来全力推进抱龙“后半篇工作”的显著成效基础上,团队也将逐步扩展西北地区帮扶乡村的范围,持续扎根乡土,在乡村建设领域发出西北声音,提高品牌影响力。未来三年,将面向全国,培育专业化乡村建设人才,输出可复制、系统性强的乡村建设经验、打造乡村振兴全国样板,促进未来乡村振兴发展。